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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B预付式消费如何避免“爆雷”?
BOB在餐饮店、服饰店、兴趣班、健身馆等消费场所,随处可见诸如“充值500送50”“充值2000到户2500”之类的宣传语。预付式消费本身是商家搞的一种促销宣传活动,但与此同时也衍生出一些消费“黑洞”。最常见的就是,当店铺忽然 “爆雷”“跑路”,消费者的充值金额也随着消费场所的“消失”而面临作废。
前不久,市内某品牌连锁瑜伽馆突然闭店,牵涉了多名消费者,涉及数十万元金额BOB。记者了解到,近日有部分消费者已经向该瑜伽馆背后的投资公司提起法律诉讼。而这次瑜伽馆闭店所产生的消费维权问题表明,目前关于预付式消费的相关法规仍有些模糊。当消费者遭遇店铺“跑路”该如何应对?预付式消费在现阶段有什么好的规范方式?记者就此进行了调查。
在涉事瑜伽馆的一家分店,只见这里大门紧闭,门口张贴着一份物业催缴房租通知书,通知上的时间显示是今年1月15日。吕其(化名)是该瑜伽馆某分店的会员,此前已经上了差不多两年课。也是在1月15日,有位瑜伽馆的员工悄悄跟吕其说,瑜伽馆“可能要倒闭了”。
到了1月19日,吕其发现,本该更新的下周课表迟迟没有收到,而她的瑜伽老师Zora(化名)当天也没有收到自己下周的排课要求BOB。另一家分店的瑜伽老师陈晨(化名)则在当天收到了关于“店铺要闭店”的消息,她并没有太在意,因为消息里面明确说“年后再开门”,她认为这不过是老板提前给员工放年假罢了。
到了今年3月,这家瑜伽馆闭店已成为事实。多家分店的会员和老师汇集到一个聊天群里,大家开始复盘事情的经过,以及如何一起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在一些会员的说法里,这场“闭店风波”似乎在去年十月的大促活动里能看到一丝端倪。“东主有喜,充值15000送6000”,这张宣传海报在当时被转发了很多次。吕其跟记者说,该瑜伽馆的年卡费用是5999元,那次促销相当于直接送了一张年卡,力度之大也让各门店吸引了不少新会员。
不过在吕其看来,这样力度的大促有些不寻常,因为以往也有一些促销活动,主要是吸引老会员续卡,不过力度从没有这么大。
一位名为kenny的瑜伽教练很早就开始催促吕其为年卡续费,通常他会用“老板是本地人”“本店已经开业多年”等理由来给大家打包票。多名会员向记者透露,馆内只有这位教练会很积极推销课程,甚至在瑜伽馆闭馆前他仍在大力推销年卡和小班课。
吕其在自己年卡到期的前五个月也续费了,去年7月她还报了一个小班课。小班课的老师是她很喜欢的一个外教,尽管在报班前,该瑜伽馆声称已经跟这位外教签了五年合同,承诺一直会上到课程结束。但实际上吕其上了两个月后BOB,这位外教就离职了,吕其剩余的课程被转到其他老师那里。
瑜伽老师Zora在1月15日左右察觉出异样:她收到的工资条上显示自己被扣了20%,理由是“绩效没达标”。但Zora称,此前签署劳动合同时并未有“绩效考核”一说,因此好几个瑜伽老师都不认可这份工资条,并向公司提出了离职。但此后人力部门以及老板都没回复过任何消息。
杜静(化名)曾是该瑜伽馆地推团队的一员,去年11月入职的她主要负责和一些高流量的店铺谈合作,推广瑜伽馆的消费券。在今年1月12日例行周会那天,老板就以解散部门的名义,将地推团队一共3人辞退。当时老板跟他们协商,称1月15日会结算去年12月工资,2月15日结算1月份工资。但杜静直到1月20日才收到12月的工资BOB,并且“发的数额也不对,无端端被扣了20%”。而从2月15日到现在,杜静也没有收到1月的工资,也联系不上老板。
从杜静的视角来看,瑜伽馆闭店其实出乎她的意料。因为在被辞退时,尽管老板曾表示会把某家分店关闭,但他当时还邀请杜静升级为其他店的店长,前提是她需要融资进去。而此前她也曾听说某分店在当月初多了一个新的合伙人。从表面看,瑜伽馆的营业额数据很不错。“我们感觉老板是想做更多的数据出来BOB,然后就找人投资。”杜静告诉记者。在离职时,杜静甚至还听到老板说“要继续搞促销”,瑜伽馆并没有明显的倒闭迹象。
根据查询,该瑜伽馆背后为某消费投资有限公司,在其一则招聘信息里称“我们是基金投资的瑜伽普拉提公司”。此前有瑜伽老师曾去到该公司总部,发现办公室同事都在收拾东西,并表示他们已经很久没见到老板,营业执照以及公章全被拿走,总部的电脑也被搬空。杜静的同事最近也发起了申请劳动仲裁,想要追回被拖欠的工资,但因联系不上人而处于停滞状态。
在受害的消费者里面,有的人卡里多达两万元尚未使用;有的人今年1月在某团购平台购买了该瑜伽馆的体验券,但还未到店消费就被店家提前核验了。
有消费者将以上情况反映到多个相关部门。2月7日,因通过登记的住所和经营场所无法联系到,天河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已经将该公司列入经营异常名录内;而该公司所属地派出所回复诉求称,市民反映情况属消费合同纠纷,根据职责分工,结合职能部门调查情况,建议市民通过法律渠道维护自身权益。
针对不少消费者称该瑜伽馆在闭店前大促有诈骗之嫌,河北厚诺律师事务所律师、知名法律博主雷家茂称,对于健身类商家“跑路”问题存在不同性质:一些确实是因经营管理不善而导致倒闭、破产,其所需要承担的仅为民事责任;若商家具有非法占有之目的,仅仅是借健身房、瑜伽馆来敛财、骗钱,在拿到相关款项后就关门走人的,则商家涉嫌诈骗犯罪,需要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
若商家涉嫌诈骗,公安机关应依法启动相关的刑事立案侦查程序。但对于“诈骗”的定性,有律师向记者表示,如果商家客观上促销是为了更好地经营,但收钱后却遇到不可抗力或者突发状况而导致不能继续经营的,能否定性为诈骗确实有一定争议。
雷家茂观察到,在现实中的一些相关案例,预付式消费的维权难点,一在于“难找人”,二在于“无资产”。“有些商家‘跑路’后断绝一切联系、玩失踪,致使维权程序难以推进;有时候即便找到人,但其名下无任何资产或早已转移,公司亦为‘空壳’,即使拿到胜诉裁判亦难以执行。”
类似的预付式消费维权问题屡见不鲜,广州市消委会发布的《2023年全市消委会处理消费投诉情况分析》显示,预付式消费投诉高发的领域主要存在于健身、美容美发、教育培训等行业,2023年预付式消费投诉量大,其中涉及培训服务的预付式消费投诉同比增长约24%。
雷家茂介绍,2012年商务部就发布了《单用途商业预付卡管理办法(试行)》(以下简称《管理办法》),但其中规定的预付卡备案且受监管的行业范围仅包括“零售业、住宿和餐饮业、居民服务业”。这些行业对发行该类卡的商家进行严格管理,如要求发卡企业进行备案、向购卡人公示或提供单用途卡章程并要求购卡人签订购卡协议及履行提示告知义务,规定了章程及协议应包含的内容、购卡支付方式、单用途卡限额及法律责任等。
值得注意的是,体育健身行业发行的健身卡并未纳入上述规定中,因此还不属于“单用途商业预付卡”,且相关部门只对企业法人发行“单用途卡”实行备案管理,个体工商户不属于备案管理范围。因此对于体育健身行业的预付款消费问题,目前尚无专门的法律规定。
而在社会大众普遍关注身体健康的大背景下,体育健身企业、工商户也如雨后春笋般冒出,该行业已然成为侵害消费者合法权益的“风险区”,雷家茂建议应该将体育健身行业发行的健身类卡也纳入《管理办法》规制当中。
事实上,对于如何规范预付式消费,各地已经有很多不同的探索。在上海,单用途预付卡已经不再限定行业,监管主体也明确为“经营者”,这意味着个体工商户也纳入监管范围内。今年3月,上海市体育局发布《上海市体育健身行业预付式消费经营活动监管实施办法(征求意见稿)》,拟规定“同一消费者健身预付卡不得超2万元,经营者预收金额超过20万元的,应按比例采取专用存款账户管理,由存款银行按要求实施监测”。
而去年6月,深圳部分地区先行先试在预付式经营领域应用数字人民币,据了解,使用数字人民币能够实现对预付式资金的可追溯管理,确保预付式资金不被挪用,避免经营者“爆雷”“跑路”等极端情形,为消费者追回损失提供证据保障。